Chapter179 袭击 (第2/2页)
她轻轻摇头,伸手按住眉心。
说有太浓烈的情绪,其实也谈不上,毕竟爱丽丝自认不算什么好人,对女神默认战争这件事多少有点心理准备,她只是将将在启示中见过战争中逃亡的人们,在得知这些本可以避免的瞬间,感到了些许的好笑罢了。
毕竟,早在贝克兰德大雾霾时,她就纠结过类似的问题——在她眼里,明明知情,明明可以阻止,却不去做,其实就是恶。
于是她几经挣扎后选择了说出大雾霾的实情,彼时大雾霾没有得到阻拦,今天,她选择了提前通知教会,却发现教会其实早已知情,只是没打算救罢了。
那,当初的大雾霾……
爱丽丝眸色暗沉一瞬后,低声咕哝道:
“哪怕知道您不是什么好人,但我做好的心理准备也只是您见死不救,挑着救一部分人,而且不是因为情感,仅仅是因为对方的可利用价值……唉,您还真是……”
您这比我还不像是好人……好神啊。所以,是不是好神这件事,和是不是正神一点关系都没有?只要会装……?
爱丽丝揉捏了下眉心,抬头看向一脸茫然的奥黛丽,淡淡道:
“我就不盯着你抹除自己的记忆了……但今天的一切,也别到外面去说。
“嗯,另外,既然我来都来了……
“明天一早,弗萨克将要空袭贝克兰德的北区和西区。”
奥黛丽猛地睁大眼睛,还未来得及开口,爱丽丝就已经消失在梦中,这一次,她返回了身在北区的家里,沉吟一瞬后,久违地沉下了意识,让象征信仰的光点在灵性的视野中亮起。
——虽然不多,但她也是有信徒的神了!
爱丽丝的信徒很零散,除开塔罗会那几位,和某些已经基本不联系的熟人,剩下的主要源自于拜亚姆,那艘被她拍了厄运最后散架的船为她送上了一船信徒——虽然船员没有全改信,但还有船员的家人呢,凑起来也差不多有一船了。
这部分人在四处宣传,为她带来了零星的信徒,不过她不用太担心,因为这些人没几个在贝克兰德的,暂时与这场空袭无关。
值得她在意的,其实是正在发展中的……罗伊·金的传教计划。
说实话,爱丽丝本来只想从他手里骗本圣典来的,但罗伊·金居然真的很认真地在传教,甚至真给她拉来了那么几个信徒,这就有点……
要不以后还是给他个主教什么的当当?
思绪发散一瞬后,爱丽丝紧急收回,一视同仁地吵醒了所有信徒:
“明天一早,弗萨克将要空袭贝克兰德的北区和西区。”
随后,爱丽丝心安理得地睡了。
她在轰鸣的炮火声中醒来,弗萨克的炮弹打来的时间是清晨,爱丽丝不满地睁开眼睛,裹着被子冲到窗边,抬头瞪向空中。
大量来自弗萨克的飞空艇正整齐地飞过,时不时播撒一枚炮弹,忽然,一艘飞空艇像是抽了风一样,左右摇晃,惊险地几次差点撞到同伴。
这不算结局,那艘飞空艇在空中如同一只胡乱飞舞的蝴蝶,炮口在不经意间瞄准了同伴,发射了一枚炮弹。
空中的阵型在炮弹爆炸声中被打乱,有两架未来得及避开的飞空艇从高处坠落,其他飞空艇也失去了轨迹,但仅是一会儿,爱丽丝很快就看见了一道暗红色的光,那如同鲜血与铁锈的光芒闪动着笼罩住每一架飞空艇,接着,它们就恢复了原本的整齐。
战争主教……
爱丽丝心念一动,眯起眼睛,对着空中张开口,吐出了一个无声的呵斥:
“滚。”
重新集结完毕的飞空艇部队好似听见了这声呵斥,没有任何迟疑,毫不犹豫地前往改道前往西区。
爱丽丝退回房间内,非常有形式感地给自己换了身衣服,才走出门去,有她的主动干涉,来自弗萨克的飞空艇部队放弃了对北区的居民动手,将目标集中向西区,留下的伤害只有最初那批惊醒爱丽丝的炮火,以及被同伴击落的那两架飞空艇,还有那个失事的——它后面也掉下来了。
但这样的伤害也并不小,爱丽丝能看到惊慌失措奔逃的人们,以及已经没有办法再逃跑的人,她摇了摇头,去看克莱恩那边的情况。
有她的预先提醒,克莱恩今天起得格外早,爱丽丝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理由,总之当她看过去时就发现,伯克伦德街160号和玫歌庄园都空无一人,克莱恩带着管家和贴身男仆身在教堂,至于其他人,则躲在地铁的通道内。
爱丽丝摇了摇头,冲出房间,混入奔逃的人群,高声喊道:
“快!躲去地铁那边!或者躲去教堂!别在外面晃了!”
她用了一点技巧,让声音传得更远。
未接受过防空训练的时代,大部分人在遭遇空袭时,都不能第一时间想到防空洞,不知何处传来的呼喊声惊醒了他们,人们一下子从无头苍蝇变得有方向起来,簇拥着逃向离得最近的地铁站,或是教堂。
爱丽丝却一点也没高兴起来,她意识到这将会带来新的问题——这些没经过演习的人可不会顾得上什么叫踩踏事件!
她咬牙跺了跺脚,某个瞬间,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的声音覆盖范围不够大,只惊动了附近的几条街道,难以引起大规模的踩踏事件。
算了,随他们去吧,反正飞空艇已经走了……呃,虽然是去炸西区了。
爱丽丝摇了摇头,又去关注了一圈塔罗会的其他成员。
“月亮”埃姆林宅在地下室,安全性有充分地保障,“魔术师”佛尔思和“审判”休住在贝克兰德东区边界,贝克兰德桥区域附近,不在袭击范围内,“星星”伦纳德人在教堂,“正义”奥黛丽这会正行走在平民中,安抚民众,至于其他人,则根本不在贝克兰德。
爱丽丝看了一圈,便不再关注,自己也混进了教堂,没让任何人注意到她,只是安静地望着眼前的圣徽低声自言自语:
“弗萨克和鲁恩……奇怪,死的到底是谁?”